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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哭了,因为一份特殊的谢礼

我哭了!

天天当吃货主力帮药剂学实验室吃荔枝吃到长痘。

原本以为等来的是他的告白,没想到等来了特殊的谢礼。


01.

在之前的十九年里,我最喜欢吃的水果就是荔枝。

每年入夏,我必定要疯狂开吃,哪怕上火,也在所不惜。

这就是人们所谓的爱之深沉。

但近来,我谈“荔”色变,第一次萌生出这辈子再也不想吃荔枝的念头。

这都要归咎于江褚晨。而他显然并无半分自觉,我看着弹出消息的手机,一时悲从中来。

他说:沈京,来我们实验楼A504。这批荔枝特别新鲜,我帮你挑了最好的,来吃吧。路上别急,等你。

我单看文字几乎能脑补出他说这话的模样。

他长得好看,一双眼睛总是含情脉脉的,眼仁儿漆黑,似漾着水波,说起话来看着你时,专注又温柔,让人忍不住沉溺进去。

想起这样的眼神,哪怕心中再抱怨,我仍旧赶忙简单收拾好,向研一的实验楼奔去了。

外头的阳光有点烈,我怕他久等,连防晒也没凃,凭借着对美好爱情的向往抵御紫外线。等我到时,他已经洗好了好大一盆荔枝,正坐在桌子旁看书等我。

我站在门口看他坐在桌边低头看书的样子,仅一个侧脸也好看得不行。桌面上一盆荔枝红通通的,衬得他面若傅粉,格外出尘。

我咳了一声,便见他从书中抬起头,笑了一下,叫我过去坐。

他知道我有些洁癖,将荔枝表面都洗得干干净净。

此时看我洗完手,他便将一大盆荔枝推到我的眼前。它们看起来个头大且均匀,一看便是精心挑选出来的。

换作以前,我大概已经乐得起劲,但是近来我实在是吃了太多太多荔枝了,这个月恨不得一天三顿都靠荔枝过活,几乎患上荔枝恐惧症。

若非眼前人是我的心上人,激发着我由内而外透出粉红,大概我看起来早就面如菜色了。

我埋头吃着,面上装得很幸福,江褚晨就坐在我对面看书。

我吃了几颗,忍不住向他打探:“江师兄,你们这回药剂实验到底需要多少荔枝核啊?我看这个月,都买了三批荔枝了吧?”

应该够用了吧?

不会再买了吧?

我真的吃不下了!

江褚晨将手边的书翻了一页:“嗯,有三批了。第一批三百斤,第二、第三批各五百斤。我听沈老师说,月底还会有一批八百斤的量。”

我听得一惊,就见江褚晨从书里抬起头,眼睛有一点弧度:“你尽管吃。到时我再叫你来。”

我愣了愣,只觉“欲哭无泪”四个大字写在脸上。

其实,S大本科加研究生的人数不少,分吃完这点东西轻而易举。

但是实验室这边为了确保荔枝核的回收,基本都是在内部消化,落得外边人看着眼红、内部人吃到反胃。

江褚晨向来不吃甜食,就拉我做壮丁。

可叹我一个学土木工程的大一生,是作了什么孽,要跟着这些药剂学研一的学姐学长一起受这种折磨。

促使我坚强下去的唯一动力,大概就是目光一斜,就能看到江褚晨看书的样子。

阳光被百叶窗切割成一条条明暗的光影,落在他的脸侧,他浑然不觉,依旧看得专注。

我只是瞥一眼,就觉得胸腔里快乐满满,嘴角都止不住扬起来。

片刻后,他的手机响过,像是有什么要紧事,起身要走,走前温柔地看着我。

“你慢慢吃,吃完再回去。不必等我,我估计晚点才能回来。”

我乖巧地笑着,等目送他出门后,立刻垮下脸,三下五除二,将面前的荔枝赶紧都剥了壳和肉,将果核收集到一处,冲洗干净,放到置物台上。

顺便将果肉偷偷地包好,打算走的时候一道捎走,不留一丝假吃的痕迹。

我起身的时候有些急,将江褚晨挂在椅背上的包撞落在地。

那包没拉拉链,有粉色的一角从缝中冒出来。是个信封。

这种粉色的信封往往与少女情怀挂钩。

我心里咯噔一下:江褚晨这汪潭水沉寂这么久,不会突然对谁心动了吧?

我的指尖抖了抖,将那信封捡起来,翻转到正面去看收信人的名字,状似不经意地拍着灰,实则心跳轰隆隆。

欸?是我的名字欸!

写给我的?

我突然美滋滋,将信封塞回原处,打算深藏功与名地离开,等待被表白。

走出去好远,我又觉得不放心,特意折回来再看了一次。

嗯,真的是我的名字。嘻嘻。


02.

因为心中有所期待,是以,后面两天江褚晨再叫我去吃荔枝,我全都任劳任怨。

哪怕上火到额头、下巴各冒出一颗痘,依旧奔走在消灭荔枝的一线岗位上。

只是,我一直没等来预料中的告白,但他偶尔也会问我一些引人遐想的问题,比如说,“你觉得药剂学这个专业怎么样”“若是谈恋爱,那个人大你几岁会不会嫌他大”之类的。

挺好,挺好。不大,不大。我心里第一时间响起答案。

不管说者是不是有心,我这个听者都十分有意。在我看来,这暗示意味已不能更明显。

连日来经过我与同实验组的学姐学长们的共同努力,第三批荔枝总算在“不新鲜”之前被消灭殆尽。

我还记得这个消息传来时,整个实验组为之震动,江褚晨看我的眼神里满是赞许。

收拾实验记录时随口问我:“明天有空吗?带你换换口味。”

我当然想说:“只要你约我,我永远二十四小时空闲。”

然而事情实在不凑巧,我是真的有事:“明天我约了郊区的谢伯去采茉莉,他特意留在院子里等我,不好不去。”

江褚晨略有疑问地挑了挑眉毛。

我赶忙解说:“每年夏天我都要去采些茉莉的,这个季节刚好,采花晒干,泡水喝,清热去火。

我最近真的很需要。”我指了指自己脸上岿然挺立的痘痘,可怜巴巴地望向他。

大概是我的眼神太过直白,他试探着问:“你一个女孩子跑那么远,需不需要我一起?我正好明天没事。”

我赶忙点头。

远离喧嚣,天然氧吧,馨香环绕,表白绝佳之地。小江同学,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约定出发的时间是第二日一大早,路程颇远,我这一路一边啃着江褚晨给我带的肉松糍饭团,一边随时准备应对公共交通上可能突发的意外表白事件。然而直到抵达那边,我依旧没等到任何惊喜。

江褚晨没表情时显得有些高冷,我斜睨他一眼。

作为一个S大的高才生,记性怎么这么差,怎么可以丝毫不记得自己写下的粉色信件和对我本人的企图心呢。

脚下领着他往老谢的园子走去。

还隔得老远,空气中已全是茉莉的香气,随风钻入鼻尖。

茉莉这种花就是这样,矮枝小簇的,白色小花也不打眼,偏偏开起来便秾丽不已,任谁都无法忽视。

我被这馥郁的香味感染得心情飞扬,深吸了几大口气,直到觉得脏腑里也都氤氲着花香才作罢。

老谢来开门时,颇为热情。

“沈京来啦,今年花开得可好了,你多采些,不然败了也可惜。”我能认识老谢,还多亏了我爸前两年收茉莉做药剂实验。老谢并不住在园子里,家中子女孝顺,都争着接他去住。若非跟他约好,他特意来等我,贸然来园子的话八九成是找不到人的。

老谢给我们找来两顶大草帽,便躲到阴凉的地方跟孙子视频去了。

江褚晨许多时候话不多,只是学着我的样子,挑拣含苞的花朵,控制好萼后茎的长度,一掐一个准。

转眼就比我的劳动果实还可观,半路还不知忙什么去了,消失了半晌。

出于一种奇怪的好胜心,我趁着他不在的这会工夫马不停蹄地摘花,莫名地想和他比个高下。

可半晌后他回来了,将自己竹簸箕上的花抖了抖,悉数倒到我这边的容器里。

复又换个位置开始劳动。

我怀着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惭愧心情,听他跟我闲聊。

“刚在附近转了一圈,恍然想起我是来过这边的,就那个方向。”他抬手指了指东方,“有一株好大的合欢树,一侧枝干形状有些奇怪,应该不会认错。”

他当然没有记错。去年我来摘过茉莉,顺便在那株合欢树下拍过照,合欢花是粉红色的,一簇簇,像小扇子。

我将照片晒在朋友圈里,谁料几天后,我在江褚晨的朋友圈里,也看到了这株树。

这棵树形状奇怪,如他所言,断不会认错。

我那时头脑中只有“缘,妙不可言”五个大字,心在胸腔里乱跳。

那时我同他还不熟,只知道他是我爸的得意门生,并不敢瞎扯些什么。

这张照片看过,记得了,也就过了。

万万没想到他今日会自己提起,还补了一句说:“沈京,你好像也发过那棵树的照片?我们倒是挺有默契。”

他一眨眼,我就感觉心脏被他的睫毛刷过一样,痒痒的。

我低头笑笑,嗯了一声。

他今日难得话多一些,手下不忘摘花。

“我记得是有首诗说茉莉的——荔枝乡里玲珑雪,来助长安一夏凉。情味于人最浓处,梦回犹觉髻边香。理工生,语文不太好,也不知背得对不对。沈京,对吗?”

我啊了一声,不知怎的,竟有些脸红。

他看向我,确认似的:“你很喜欢茉莉是吗?”

我:“嗯。”

真乃是:古有哼哈二将,今有嗯啊的我。

大概我无意流露出的蠢态让他觉得好笑,下一瞬,我听到他笑出了声。

他顿了顿,又道:“生日快乐,十九岁的少女京。”

我抬眸时脸上应该是写满意外的,我看到他得意地挑了挑眉。

这个动作在这个深潭似的人身上,格外鲜活。

原来他刚才离开,是去帮我订蛋糕了。

我抿抿嘴,感觉空气里都是心想事成的粉红泡泡。

有天光在眼前晃了晃,我的思绪也随着晃了晃,忽地忆起初见他的那天。

那天是我十八岁的第一天。


03.

我记得那日天朗气清,惠风和畅。

因是成人礼的第一天,我特意穿了好看的新裙子,化了一点从网上学来的淡妆。书桌上写着两位数的高考倒计时的日历牌被我扣倒在桌面。

门铃突然响了,猜测是订的蛋糕和西点送到,我雀跃地去开门,谁想打开门却见一个高挺的男生朝我鞠躬,说着:“沈老师,打扰了。”

我的笑一时来不及收,还灿烂地挂在脸上。此时男生抬头见他行礼的对象是个小姑娘,也愣了愣,瞳仁黑漆漆的,有温润的光。

他穿着西装三件套,是我常用的蓝黑墨水的颜色,上面有浅白色的条纹,像是刚从什么正式场合过来。我心中疯狂地感叹:老天哪,怎么有这么好看的人!

然后,就见他忽地笑了:“抱歉,还以为是沈钟老师。请问他在吗?”

我模糊地想起老爸提过今天会有两个被他瞧上的好苗子上门,在头脑中对上号:“我爸在阳台接领导电话,先进来坐。”

他侧身在玄关处换鞋子,我忍不住偷看了两眼,不知怎么,耳朵便有些热。片刻后他进屋坐下,我却不知在紧张什么:“那你先坐,我、我回房间复习了。”

彼时他突然出声叫住我,我回头看他时,他便笑了一下,长睫毛拢在深潭似的瞳仁上一扫而过。我忍着捂住胸口倒地的冲动,故作淡定,挑了挑眉。

然后,我就听他说:“有劳,可以借支笔吗?我这里要交的报告需要修改一下。”

我从笔筒抓了一大把给他挑,他手指修长,指节漂亮,随便握支笔也好看。

他一只手拿着笔,一只手托实验报告:“江褚晨,怎么称呼?”

我不知脑子怎么一抽,做作地吟了两句诗:“沈京。‘沈腰潘鬓消磨’的沈,‘烽火照西京’的京。”

“沈腰潘鬓?”他在舌尖重复过,眼睛弯了弯。

我情不自禁有些脸红,沈腰潘鬓是一个直白地形容男生好看的词,在这个情境下,不知怎么生出些我是在公然夸他的错觉。

我装作不明所以,嘴角扬起得宜的弧度,目光不知落在哪合适,索性投在他即将落笔的报告册上。他见我一直看着,垂头修改起来。

等我爸打完一通世纪电话,我大概知道了江褚晨是S大大四的天之骄子,考了本校的研究生,被我爸收入囊中。

我爸说起好学生时,得意得要飞到天上去。

“还有付程,两个人都特别优秀。”他说得多,我嗯了两声,心思却不在这。

江褚晨交来的报告似乎有什么小纰漏,我爸敲了敲纸面,宠爱地朝他瞪眼睛。

后来,再有门铃响时,才是我的生日蛋糕和cupcake(杯型蛋糕),约好来庆祝的朋友们也都早早到场。

我终于又成了主角,戴着led灯闪闪动人的王冠,将大家引到后园,一一招呼。

屋后的小花园只有矮矮的铁艺门,有男生撑着手臂,一跃而入,落地后不慌不忙,拍手拍得潇洒,我只想大喊:何人私闯民宅!

老爸叫了声“付程”,我才终于对号入座。

付程这个人有种明朗倜傥的气质,眼睛明亮,总是笑着。

他并不见外,拿下巴指了指我,同我爸客套。

“沈老师的女儿好漂亮啊,真是随您。”我看了看我爸的秃头和肚腩,一时不知他是不是在骂我。

总之,托了我爸的洪福,我在生日这天,莫名多了两位高才生为座上宾。

付程的性格开朗得不像话,同谁都有说有笑。

闺密直跟我咬耳朵:“天哪,这个师哥好帅啊,还这么好亲近!我要幸福地昏厥了。”

我的余光在周围搜了搜,看到一个颀长挺拔的身影,正在烤架前默默地劳动着。

江褚晨不说话时,有着冷冷的气场,却又透着一丝斯文。

此时西装革履,连撒孜然粉的动作都舒展好看。

各种点心、小菜吃过一轮,就该切蛋糕了。

江褚晨不知什么时候到了我的身边,默默地拆着盘子、叉子放到我的手边。

我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炸开了花。

分蛋糕时同那些想要隐藏心事的女孩子没什么不同。

暗暗想着待会务必要自然,不要第一个给他,也不要最后给他,递给他时还要一派稀松平常。

我也确实是这样做的,只是分他的那一块上有小小的、粉色的心形巧克力点缀,不知他能否get到我的小心机。

吃着吃着,似乎有视线落在我的脸上,我似有所感地转头,正好跟江褚晨来了个对视。他递来一张纸巾,并在自己的嘴角处指了指,温和道:“你脸上有点东西。”

“什么?”我接过纸巾,随便擦着。

他回道:“有点好看。”

我的呼吸一窒,完全忘记反应。

这天与江褚晨相处的场景后来每每想起,我都心跳不止,内心反复同自己确认过,才终于下了诊断:糟糕,那是心动的感觉。

或许,这就是老天送我的十八岁生日礼物,这样想想,还挺美的。

我原本是打算报Z大的土木工程专业的,Z大土木工程专业出色,食堂水准也有口皆碑。

可是,江褚晨随口问了一句“你也会考S大吧”,便让我动摇。

S大的工程类专业也很出挑,食堂一般般就一般般吧。

不是说,人这一生,总要为爱勇敢一次。


04.

但其实,我也没多勇敢。

高考结束的那个暑假,除了收到录取通知书的那天在朋友圈得到了江褚晨的一条回复,以及后来看到他朋友圈晒了一张跟我曾晒过的相同的合欢树。

三个月里,我几乎感觉他淡出了我的感知。

可每每想起初遇那一天,偏又心动不止。

有些时候,时间非但不能冲淡心绪,反而使得那些感情沉淀下来,愈发笃定。

于是开学之后,我成了老爸黏人的小棉袄,动不动就往研一办公楼里跑,幸运的时候,就可以偶遇到江褚晨。

能跟他在这一年里达成目前这般亲近的关系。

我的髋肌、大腿肌、小腿肌功不可没。

如今发现他包里藏了一封收件人写着我姓名的粉色情书,倒也算苦尽甘来。

我回想起这些,嘴角止不住上扬,手下画的图纸便少不了添上一道弯曲的线条。

此时手机响了一声,我低头看,是江褚晨问我有没有空。

我一边怕他又是叫我去吃荔枝,一边忍不住回了:“有呀。”

我去实验楼找他时,他递了一个小小的按压式玻璃瓶给我:“这两天刚好有空,顺手做的。送你。”

他那么忙,不是在实验室,就是在校外跑,怎么会有空呢。我心尖儿甜甜的,这分明就是特意给我做的嘛!

“香水?我不用这些欸……”虽然不懂他为什么突然送香水给我,然而我是个不那么精致并且有鼻炎的女孩儿。

“先试个香,若是不喜欢再说。”他的话从来对我都具有蛊惑力,尤其是黑漆漆的瞳孔温柔地注视过来时。

下一瞬,我的手已轻轻按了一下瓶子。

大概是零点几秒后,经过分子的运动。

我嗅到了一丝茉莉的香气,味道积累得馥郁了,又散于无形,飘在我周身的每一寸空间里。

我愣了愣,忽地笑了:“哇,是茉莉的香水。超酷,我很喜欢!”

他点了点头:“喜欢就好。我多做了一些,你稍坐,我都拿给你。”

我目送他出门,乖巧地在他的位置上坐下等待。门口传来一点声响时,我赶忙去看,就见付程探了探头,笑得明丽,一步跳了进来:“哟,师妹又来啦。”

这一年来,我跑了太多次研一的教学楼,常同付程打照面瞎聊,以至于同他的关系同跟江褚晨比起来倒更自在轻松。

我看他这副轻手轻脚的样子,就知道他是溜过来的:“不是在隔壁楼做实验?你现在学习很不上进欸。”

他耸肩:“今天的化学实验太低级了,配不上我的最强大脑。”他的牙齿齐整白亮,笑起来特别阳光,我是打算抨击他几句的,免得他年少误入迷途,可他说的话,没给我机会,他问,“师妹,你来,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我并不是来找你的啊……我想张口,却见他抖了抖鼻子,突然严峻地问我:“这是什么味儿?”

空气里残留的,自然是江褚晨送我的茉莉香水味儿。我来了兴致,打算夸耀一番,当即又喷了几下,将香气的浓度大大提升。

但不等我吹嘘,付程已经如临大敌地捂住口鼻,颤抖道:“茉、茉莉香水?”

我不明所以,学他的断句不耻下问:“咋、咋了?”

“你自己上网搜,关键词就用《岭南草木知味录》加吲哚。我先回实验室了,晚点再单独找你说吧。”他说完几乎是逃也似的消失了。

我有点蒙,深嗅几下,不觉得哪里不对,于是一边狂吸花香,一边掏出手机按他说的关键词搜索。搜索结果弹出那一刻,我剧烈地咳起来。

《岭南草木知味录》里提到作者孙幸在大学化学实验课上学习吲哚的性质一事,原材料赫然是从化粪池里舀出来的黏糊糊的大便……

记忆中老爸似乎有提过付程大学时有几个室友被好奇心驱使拿大便做实验,结果不慎弄了付程一前胸的搞笑事件。

我打了一个冷战。

我是一个乘公共交通工具后都要拿消毒湿巾擦手的人,刚才却对着粪便提取物疯狂吸入。

如此一想,我恨不得当场疯掉。

江褚晨明知我是有洁癖的,连叫我吃荔枝前,都会将水果用直饮水洗得干干净净。

这次怎么会用排泄物来给我提炼东西做礼物?

一时委屈混着气愤情绪升腾,我竟有些控制不住。

江褚晨捧着几瓶香水进来时,看到的大概就是这样扭曲的一张脸吧,他愣了愣:“怎么了吗?”

我第一次顾不得维护在他面前的形象,发作起来。

“怎么可以用大便做香水?是诚心想恶心死我吗?”

我还激动地喊了不少话,自己也记不太清了,反正像个连珠炮,单方面输出半天,房间才获得一瞬间的安静。

江褚晨看起来很淡定,并不在乎本洁癖者的崩溃,还隐约有点笑意。

安静的时间显得特别漫长,我感觉过了好久好久,也没收到任何回应。

这种噼里啪啦向湖中扔石块、泼热油,湖面却依旧平静无波的感觉,让人很无力。

我很快决定采用偶像剧女孩必杀技——转身要往外跑。

“化学是纯粹的。”他突然开口,“提取物也是精纯的,这本身跟它的来源物并不冲突。”

他说着走近我,拉过我的手,将他后面拿来的香水一并置于我手上。

“而且,我也没有你认为得那么恶趣味,这些是用纯净的石油提取的。”

他眉眼弯弯,像在看瞎胡闹的熊孩子。

我张了张嘴,又闭上,似一只在干涸的堤岸上尝试呼吸的鱼。

抱着一堆香水离开时,我有些丧气。

其实刚才的情绪失控,并不只是因为误将香水的原材料当作大便。

还因为我在江褚晨常用的那张桌的桌洞里,看到了被揉得一团乱的粉色信笺。

跟我上次偷看到的是同一封。

却不知他有了怎样的新想法,将一份心意当作废纸一般揉搓。

那一瞬,我矫情地想,揉得可能就是我的心吧。


作者/晏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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